起初,这个吻轻柔而缓慢,像是在诉说着彼此的爱意与思念。随着情感的升温,吻变得热烈而深沉,高川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佳慧的脸颊,佳慧也紧紧地抱住高川,仿佛要将彼此融入对方的身体。良久,唇分,两人都微微喘着粗气,眼神中充满了对彼此的眷恋。
高川轻抚着佳慧的发丝,温柔低语:“亲爱的,今晚早些睡吧,明天还有要事。我们得代表外贸商会和凌海公司去市郊机场,给杨和集团的孙仁出访送行,毕竟他们是商会会员企业,这面子工程得做足咯。” 佳慧脸颊绯红,眼中仍留着缱绻柔情,娇嗔地轻点高川额头:“就你事儿多,这大冷天的,还得跑一趟。” 话虽如此,她却乖巧地往高川怀里蹭了蹭。
窗外夜色渐浓,寒意透窗而入,却丝毫冷却不了屋内的炽热。这一夜,两人仿若久别重逢的爱侣,在爱与激情的浪潮中颠鸾倒凤,忘却了尘世纷扰,将所有的疲惫与压力都化作相拥的力量,尽情释放着内心深处的渴望。直至倦意如潮水般漫来,他们才相拥而眠,沉沉睡去,进入梦乡的二人,嘴角还挂着未消散的甜蜜笑意。
十二月初,寒风如刀,肆意切割着城市的每一寸空气,通向市郊公务机场的道路两旁,呈现出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。彩旗在风中烈烈作响,横幅舒展而醒目,其上 “预祝孙仁先生出访玻利维亚圆满成功” 的字样,仿佛在向空旷的郊野宣告,一场关乎杨和集团未来走向的重大远行即将启程。
市郊公务机场,此刻更是被装点得花团锦簇。巨大的落地花篮错落有致地摆放着,层层叠叠的娇艳鲜花散发着馥郁香气,即便寒风呼啸,也无法驱散孙仁心头如阴霾般的忐忑。各界人士、集团员工纷纷聚集于此,人声鼎沸,闪光灯此起彼伏,商业媒体的记者们仿若闻到血腥味的鲨鱼,在人群中敏捷穿梭,争抢着最佳拍摄角度,手中的长枪短炮无一例外地对准了即将登机的孙仁。
外贸商会副主席安然站在人群一角,眼神复杂地望着眼前场景。她身着一件修身的长款大衣,竖起的衣领挡住部分寒风,头发随意披散在肩上,却难掩那股职场女性特有的干练。身为外贸商会的高层,她深知这场欢送背后潜藏的暗流涌动,不禁微微皱眉,心中暗自思忖:“这杨和集团,内部矛盾重重,如今却在这大张旗鼓地欢送,也不知是福是祸。”
众人的目光似有灵犀,纷纷向安然投来,继而带着热情与敬重向她聚拢过来。在这冰寒彻骨的冬日机场,她仿若一朵傲雪绽放的寒梅,瞬间成为焦点。毕竟外贸商会主席王桥远在慕尼黑,于各界企业家眼中,安然俨然已是商业界的头号人物,是当下能左右局势、定夺乾坤的关键人物。她仪态优雅地站在那里,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,一一回应着众人的招呼。每一次伸手相握,都传递出恰到好处的力度,掌心的温热驱散了些许周遭的寒意;寒暄间,她的言辞得体、应对自如,哪里还有几年前那个初出茅庐、略带软弱的影子,时光与历练已将她雕琢成了一位出色的企业家,举手投足皆散发着自信与从容,令旁人不禁侧目。
凌海公司副总裁高川手持手杖,身姿略显佝偻地立于安然身旁,他的目光穿透人群,落在孙仁身上,眼中闪过一丝疑虑。“哼,瞧这阵仗,倒把孙仁捧成了主角,杨和董事长还在疗养院,怕是早被人忘到九霄云外了。” 他低声对安然说道,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与担忧,手中的手杖无意识地轻点着地面,仿佛在为这混乱局面打着不安的节拍。
人群中央,孙仁一身笔挺西装,头发梳得纹丝不乱,皮鞋锃亮,在众人簇拥下,竭力维持着自信满满的表象。他面带微笑,与前来送行的高管们一一握手寒暄,言辞间尽是对此次出访的胸有成竹:“各位放心,我此番前去玻利维亚,定当不负集团所托,为咱们开拓新的市场,带回丰硕成果。” 然而,每一次握手,他的掌心都沁出细密汗珠,那笑容背后,是深深的心虚与恐惧。
商业媒体已然把孙仁当成了杨和集团新领导人,记者们纷纷将话筒递到他面前,问题如连珠炮般抛出:“孙总,听闻此次会议对杨和集团至关重要,您作为领队,有何战略布局?”“孙总,外界传言您此次出访是为了巩固在集团的地位,您怎么看?” 孙仁心中一紧,脸上却笑容依旧,从容应对:“此次出访,旨在寻求国际合作,推动集团发展,至于其他传言,皆是无稽之谈。我一心只为集团,望大家多关注我们的商业成果。”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,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这每一个字都仿若千斤重,出口是多么艰难。
实际上,孙仁内心早已乱成一团麻。他心虚至极,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马佳佳毫无血色的面容,医院那刺鼻的消毒水味仿佛还萦绕在鼻尖。他害怕马佳佳出事,一旦她有个三长两短,自己下毒的罪行必将暴露,届时,他将从这备受瞩目的高位瞬间跌落谷底,沦为阶下囚。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,他只能极力掩饰,拼命将那些恐惧的念头压下,用笑容和自信筑起一道脆弱的防线。
“孙总,时间差不多了,该登机了。” 一旁的助理轻声提醒道。孙仁微微点头,深吸一口气,转身朝着专机走去。那架专机在阳光映照下,闪耀着金属光泽,宛如一只即将腾飞的巨兽,等待着载他奔赴未知的命运。登机梯旁,空姐微笑着迎接,孙仁拾级而上,每一步都似踩在云端,虚浮而不踏实。
进入机舱,孙仁瘫坐在舒适座椅上,紧绷神经终于有了片刻放松。他抬手擦了擦额头汗珠,望着窗外忙碌的机场工作人员,心中五味杂陈。飞机缓缓启动,引擎轰鸣声震耳欲聋,机身在跑道上加速滑行,最终冲破地心引力,冲向云霄。孙仁透过舷窗,俯瞰着逐渐变小的城市,心中既有对权力巅峰的渴望,又有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恐惧。他知道,此去玻利维亚,是一场豪赌,赌上了他的前程、声誉乃至自由,而赌注,便是他在杨和集团多年积累的一切。如今,飞机已飞上天,命运的齿轮在高空飞速转动,他只能在这茫茫云海之上,独自面对即将到来的惊涛骇浪,祈祷着幸运女神能眷顾自己,让他平安度过这场危机。
与此同时,在城市另一头的疗养院,杨和静静地躺在病床上,望着苍白的天花板,眼神空洞而落寞。窗外寒风拍打着窗户,似在为他奏响一曲悲凉的乐章。他怎会不知集团机场此刻的热闹喧嚣,怎会不晓商业媒体已然将他遗忘。曾经,他是杨和集团说一不二的掌舵人,掌控着商业帝国的兴衰沉浮,可如今,疾病缠身,日前权力旁落,他只能在这寂静的病房里,等待着命运最后的宣判。病房里,仪器发出轻微的 “滴滴” 声,单调而沉闷,似是在为他流逝的辉煌默哀。而孙仁的离去,究竟会给杨和集团带来怎样的变数,是重生的曙光,还是覆灭的前奏,无人能知,唯有这冬日的寒风,依旧呼啸着穿过城市的街巷,诉说着商业世界的残酷与无常。
冬日的阴霾笼罩着城市,精神病院那冷峻的建筑在铅灰色的天幕下显得愈发阴森。风呼啸而过,吹得院墙边几棵枯树的枝干沙沙作响,似是在发出痛苦的呻吟。外贸商会副主席安然裹紧身上的大衣,步伐略显沉重地走进这扇紧闭的大门。
门口警卫在她靠近时,目光不经意间扫来,先是一愣,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恍然,忙开口道:“您…… 您可是安然女士?看着太眼熟了,经常在电视上瞧见您,那可是为咱商界谋发展、立功劳的大人物呐!” 说着,他已激动地挺直了腰背,抬手敬了个不太标准的礼。待安然微微点头确认后,门卫不禁啧啧感叹:“真没想到,大名鼎鼎的外贸商会副主席会来咱这儿。听闻您的男朋友华晨在这儿,唉,您这般不离不弃,可真是深情啊!这年头,像您这样重情重义的,太难得了。” 言语间满是钦佩,目光里透着对这份感情的敬重。
门卫简单核实身份后,放她进入。安然深吸一口气,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。沿着长长的走廊前行,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难闻,两侧病房里偶尔传出几声或高亢或低哑的呼喊,让这寂静的空间更添几分诡异与悲凉。她是外贸商会副主席,在职场上雷厉风行、果敢决断,可此刻,在这充斥着苦难与绝望的地方,她只觉满心酸涩,脚步愈发迟缓。
终于,来到华晨所在的病房前。透过那扇小小的观察窗,她看到了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 – 凌海公司前 CEO 华晨。他坐在床边,身形消瘦,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前,眼神空洞地望着墙角,往昔那灵动的光芒早已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沧桑与痛苦。安然的心猛地揪紧,眼眶瞬间湿润。
轻轻叩门,法警开门示意她进入。安然缓缓走到华晨对面,缓缓坐下。华晨听到声响,抬起头,目光在触及安然的瞬间,有了一丝颤动,嘴唇微微抖动,似是想说些什么,却又被什么哽住了喉咙。
“华晨,我来看你了。” 安然轻声开口,声音温柔得仿佛怕惊扰了这脆弱的空气。她伸出手,想要触碰华晨,却又在半空中停住,最终只是轻轻握住了华晨放在桌上的手,那手冰凉且颤抖着。
华晨的眼眶泛红,他张了张嘴,许久,才沙哑着嗓子说道:“安然,你来了…… 我以为,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。”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艰难挤出,带着无尽的苦涩与自责。身为曾经在商业战场上纵横驰骋的凌海公司前 CEO,他见过太多的明争暗斗、尔虞我诈,深知商业世界的凶险,可即便如此,当灾难真正降临,他还是没能护住身边最珍视的人,没能护住他和安然共同打拼的事业。